壹牛家长圈

标题: 人到中年,才知道当独生子女有多苦逼 [打印本页]

作者: 小小熊    时间: 2014-11-19 14:30
标题: 人到中年,才知道当独生子女有多苦逼
我算是七零后中的奇葩,1971年出生的,居然是独生子,是父母提前响应国家的号召?
对于国家号召这玩意,有个网友说得好,只要你不去响应它,迟早会有好处的。

  提倡计划生育的马寅初都生了七个八个,平凡如我父母,当然不会如此先知先觉,
之所以生我一个,时也势也。

  我老爹年轻时是新华书店员工,因为受姑父被打成右派的牵连,下放农村;我老娘
是知识青年,没想到去响应老人家的号召,被动地下放了。

  不知道是谁喷的,说人越少,人均资源就越多,生活水平就越高,你看美国、加拿
大和澳洲,地广人稀,富得流油,我就纳闷了,我出生那会,中国人口才不过九亿,真
他妈的那个穷啊,我爷娘所在的生产队每到过年,每家每户过年发的过年物资也就半个
橘饼,五六颗红枣。

  橘饼每户只能发半个,于是拿把菜刀切,每户切一半,这可是个技术活,切得不均
匀,两家还要打架。当地人姓毛的多,有一回有人切得不好,切饼的人发怒:“嫌老子
切得不好,你叫毛主席他老人家来切啊。”

  其实,家乡土也肥沃,种什么长什么,水也甜美,地下还能刨出大把煤炭,当时人
也不多,但这样好的配备只有一个结果:穷。

  一年的口粮有三分之一是地瓜,生产队每人每年四百斤谷子,而且还未脱粒,湿湿
的。要挑到水电站去打谷脱粒,水电站的打谷机时好时坏,时停时转,打几十斤谷子要
等老半天。哎,那个穷啊。

  大约是我四岁那年吧,记得父母和姑父姑妈带我上街,我看见一家商店的玻璃坛子
里有一个饱满鲜红的果子,我不知道是啥,但我知道它好吃,于是闹着要吃,爷娘买不
起,只好无视我的要求,幸亏姑父是国家干部,掏钱买了一个,我一口咬下去,又甜又
鲜,我抬头看着县电影院墙壁上的毛主席像,他老人家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觉得好幸福
啊。

  那天,我才知道那个果子的学名:苹果。

  我六岁以前,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穷得没有任何希望。因此爷娘商量好了:就
生我一个。再多生大家连带受苦。若干年前有记者说越穷越生,瞧那种高高在上做道德
判断的优越姿态!我真想撕他嘴,怎么喷的你?

  四人帮垮台,一声春雷,父母回城了,父亲安排在教师进修学校,母亲安排在县五
金交电化公司,生活顿时两重天,条件好了,爷娘想生第二胎,然而,国家计生政策趋
硬:只能生一胎,否则回乡下种地。

  那时城乡生活水平区别特别大,穷怕了的父母,很珍惜得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于是
母亲结扎,领了独生子女证,我欢欢喜喜做我的独生子。

  在计划经济时代,尤其是改革开放刚开始时的城市独生子,确实很幸福,这一点我
不能否认。

  那时候五金交电化似乎是天下最牛掰的公司,县法院院长为了买一辆凤凰牌自行车
,上门来求爷爷告奶奶,居然连五金公司经理的面都见不着。公司每年夏季会给员工发
放大量的防暑水果,尤其是西瓜,每个夏季都会堆满我家的床底。

  我是独生子,没人跟我争,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花样百出,就差煮熟了吃。

  而隔壁彭叔叔家有三个孩子,为了争吃最好的西瓜,老大老二两个男孩子打得鼻青
脸肿,打得西瓜满地乱转。

  老三是妹妹,抢不到,坐在地上娇滴滴地哭,两个哥哥也不知道心疼她。也许是西
瓜吃得少,这妹子后来出落得如花似玉,在县比美大赛中进入十佳,再后来嫁到台北的
大户人家当少奶奶。

  城市的独生子,意味着物资不存在所谓的配给,父母拿回来的给孩子的福利,都是
你一个人的。

  我在同辈人羡慕的眼光中长大,从红孩子班(那时的幼儿园)到高中,我都有一个
绰号相随始终:“独生子”,其含义其实和现在的奇葩差不多。

  殊不知,早年的享受也是要后来买单的,生活从来都是收支平衡,你享受独生子女
的幸福,就得担当后来的应有的责任。

  独生子女远离父母工作,其实风险蛮大的,而我就犯了这个风险,我一直不知道我
舍弃父母之邦,把父母扔在故乡,南下广州重新开始是不是对的,是不是我太自私,只
为自己的前途着想,现在想起来都犯迷煳。

  2005年,父亲查出大病,都已经是晚期了,必须得手术。按就近照顾原则,最好当
然是接到广州来看病开刀,可以一面工作,一面照料父亲,两不误。

  然而,按照经济的原则而言则不然,爹的公费医疗在湖南才有效,对于我们这样的
中低层收入者而言,这一层因素是百分百要考虑的。

  生死大事,固然不能以省钱为第一,但也不能多花冤枉钱。

  这样权衡下来的结果就是:我请假回湖南,将父亲挪到长沙去住院动手术。长沙虽
然是家乡湖南的城市,其实这只是一个大范围概念而已,从空间距离而言,根本就不算
是家乡,父母之邦双峰县距长沙两百多公里,衣食之地广州距长沙六百多公里,长沙根
本就是一异乡。

  身在异乡,我当时的心,惶惶如也。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当时还有点啃老心态
,买了房,还想着从老人家那里弄点装修费,爹却一不小心就老了,衰了,病了,病体
侵蚀他的肌体,黑瘦,枯黄,憔悴,想着当年他和母亲把一个个圆滚滚的西瓜全都抛给
我,让我独自尽情享受,如今,吃了的西瓜转化为责任,甜蜜转化为苦涩和艰辛,儿呀
儿,你得担起责任了。

  慌慌张张叫了一辆县医院的救护车,六百多元,到了长沙,不敢跟两个老人家说,
怕他们心疼我的钱,我当时还在供房,说熟人照顾,只花了三百元,说得老人家欢喜起
来,说熟人真好。

  到长沙,将老爹送入一家专门医院,正是深秋季节,落叶瑟瑟,老爹住院,我和老
娘、老婆租那种每晚十元租金的民居,真闹不清山清水秀的湖南怎么这么多病人,医院
外面供病人家属租住的房间遍地开花,租屋外面的湖面上浮满泡沫垃圾,秋风一扫,臭
不可闻,就在窗外。

  本来人手紧巴巴的,老婆上班的学校,白云区一所中学,校长来电话,催她回去上
班,老婆说家公要动手术,校长说家公又不是直系家属,你忙什么忙,否则就按事假扣
钱。

  正在供房的我家怎敢轻易被扣钱,于是老婆第二天就买站票回广州。

  这个校长也是湖南人,学音乐的,真闹不清,我到广州以后,最喜欢我过不去的几
个人基本上是湖南人,尤其是湖南女人。老爹在广州检查身体之前,我心里正七上八下
,没想到在办公室被一个湖南衡阳籍的女领导骂得狗血淋头,当着几个办公室的人骂,
忍得我好辛苦,好辛苦。

  后来陪老爹去看一个专科医生,碰上开会,我硬着头皮发短信请假,该女领导恶意
地将一场会议分成上下两场,只答应给我上半场的假,这待在广州的个别湖南女人还是
人吗?

  天可怜见,当时的大领导,也是女性,广州人,却宅心仁厚,说我回去是尽孝是天
经地义的,快回去吧,莫担心这里的工作,我的眼泪没有在眼眶里流,却在心里头流淌
,感叹万千地回了湖南。若不是她保护,我估计在职场不被老乡迫害致死,也迫害致残
了。

  还是说回老爹的事吧,老婆回广州了,我真的有点慌,不对,不是有点慌,而是很
慌很慌。

  跑医生那里问老爹病情,每听一次,心情就慌一次,没有任何乐观消息,但对着老
爹,又得强颜欢笑:“没事呢,医生说。”慌!

  又得去跑市场,买米买菜,娘也老了,很怕她老人家在长沙走丢了,娘在年轻时跟
着老爹跑来跑去,现在年老了,只能跟着我跑来跑去,而我当时完全没有主意。慌!

  幸亏当时有一个发小在该医院实习,总算能拉上开刀的医生吃个饭,套套近乎。

  老爹手术还顺利,尽管带了止痛棒,但晚上还是痛得厉害,哼哼地不能安睡,老娘
和我不停地抚摸他,徒劳地给他止痛。老娘心疼我,要我早点睡,老爹哼着,哪里敢睡。

  直到下半夜,才去病房凉台上睡着,老娘却还没合眼,远处黑魆魆的岳麓山上凉风
透过防盗网栏杆吹来,梦里凉凉的,心里头忽然冒出一个概念:弟妹。

  有个弟妹可真好,大家可以轮流着来孝顺,大家都有觉睡,父亲床头也不缺人照顾。

  在湖南耽搁了这么久,得急着回去上班了,大领导虽然好,同事们也好,但按揭这
事儿半点马虎都来不得,再超过假期就得请事假了,但老爹的出院手术咋办?

  没有弟弟,幸亏还有个表弟,在长沙工作。表弟也是弟啊,这时候真庆幸老娘并不
是独生女,还有姐弟,还有外甥,我还有表弟。

  表弟答应帮老爹办出院手续,并送老爹老娘去车站,我千感激万感恩地离开长沙。

  在坐车去长沙火车站的路上,忽然掉眼泪,简直是爆眼泪,一直哭到火车上,火车
又载着我的眼泪,一路到广州。

  想起父亲的病,那位当医生的发小说,最担心复发,想起老娘的辛劳,我当初离开
湖南到底对不对?

  如果有个弟妹在身边,哪怕要我去安慰他或者她,也会好一点吧,安慰兄弟姐妹,
其实也是安慰自己,大家取暖,人皆有兄弟,何我独无?

  2007年,父亲的病又复发,当时他在广州和母亲一起给我带小孩,他闹着要带孙儿
一起睡,因为怕空调让小孩受凉,他反正睡得警醒,可以给孙儿扇扇子,用他的话来说
是葵扇的“微微风”可以不让小孩受凉。

  偏偏这个时候,他的病复发了,疼痛,尿道不通,进了某家军医院。一天到晚痛,
医生也不管,那家医院的空调开得特别大,凉飕飕的,这让父亲更疼痛了。

  我急着找熟人,看能不能对父亲积极一点,找不到,母亲很着急:“你老爸痛着,
你想想办法呀。”我也着急,可有什么办法呢?上天入地找不到熟人,对父亲的惨状,
医生的反应是,连个普通的指检都很吝啬得不肯出手。

  我没辙了,我只好在医院走廊里悲愤地大吼:“你们领导呢,你们主治医生呢,都
死了吗?都给我出来。”

  吼声惊动大楼,主治医生很生气,和我怒目相对,我也豁出去了,瞪着他,捏着拳
头,他总算心软了,主动给我父亲做检查,但最终不了了之,一直没弄清楚老人家疼痛
的原因。只能断定:复发。

  广州这里是没辙了,赶紧回湖南,去长沙,有家百年老医院,还可以有办法。

  当时儿子还才一岁多一点,老爹老娘和我回湖南,儿子没人带,老婆只好带着他第
二天晚上回湖南娘家,那里还有外婆外公。

  真可谓劳燕分飞,我带着父母跑火车站,老爹一手还得牵着自己的身上导尿管,和
正常人一样,一路长跑步找车厢,跑得气喘吁吁。

  后来老婆告诉我,她也狼狈不堪,虽然是卧铺,但每次上厕所,怕儿子被人抱走,
都得抱在身上,尤其是蹲下来的时候,好不辛苦。

  在长沙,暂时没有铺位,只好一家三口在走廊上睡着,白天热得不行,那日头淋下
来如同开水,树叶都烫得白花花的。走廊上拥挤,我只好花两元钱一个小时去网吧补觉。

  父亲做了很多检查,核磁共振,PTCT,等等,要承认,这家老医院的医生负责多了
,最后大致确认:病在腹部复发。

  拿着父亲的诊断书,我在走廊上急得半死,汗水和泪水滚烫地流着,心里忽然幻想
这世间有没有灵丹妙药,把老爹的麻烦一次性祛除。

  还是熟人照顾,父亲总算进了病房,有了病床。我和母亲每天楼上楼下跑来跑去,
老婆那边又来电话,孩子总是发烧不退,说要我不告诉老人家,但父亲耳朵尖,听到了
,在床上急得哆嗦。

  这家医院的医生极其负责,每天查病房问得很仔细,虽然脾气暴躁,一句话不对头
就把病人家属甚至病人骂得狗血淋头,但我也认了,只要他们认真负责。起码父亲进医
院才两天,他们就查出了病情,不像在广州一直耗着,痛着。

  想着要不要送红包,手里拽着一千块钱,在医生办公室外等着,却怎么也出不了手
,医生身边总是挤满了人,插针也得有根缝,这里连缝都没有。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是你手里拽着红包,要送的对象就在咫尺间,却怎么也
送不出去。

  主治医生没送红包,麻醉师也没送红包,我总疑心给父亲找了最差的医生,动了最
差的手术,得到最坏的结果。

  而一位同学说,他老妈生病动手术,因为兄弟姐妹多,大家商量着,办法就多了,
红包也送了,也请医生吃饭了,手术也满意,听得我惭愧加惭愧也。

  在老人家关键时刻,能商量问题的,最好是兄弟姐妹。偏偏我是独生子,父亲则是
独子,两代人都没得商量。

  当然,自己无能,也不能怪没有兄弟姐妹。

  父亲动完手术,切了一个肾,因为病已经走到肾脏。家属去手术室领人,护士只负
责带路安排,不负责运送。

  我和母亲走到手术室旁边一间大房间,但见阴风嗖嗖,阴气沉沉,一大群术后的病
人躺在那里,一个个牙关和双目都紧闭,神色惨淡,都是鬼门关闯过来的。

  一床床带轮子的病床纵横摆列,老爹在何处?满屋子找老爹,护士很严肃地说:“
找到亲人,就要喊,喊醒来,不然就睡过去和你们永别了。”这不是喊魂吗?

  在一大堆人当中找到老爹,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如同死去,我和老娘吓坏了,
一路推车,一路喊,喊他游荡的魂。

  从手术楼回住院部,端的不易也,好一道斜坡,运过去时,是下坡,怕病床下滑过
快,把病人抛下来;运回来时,又变成上坡,拉得好吃劲,好似在跟死神比赛似的。

  父亲躺着,没有反应。

  有一位农民大哥,和我们同县的,虽然人瘦,力气却大,他老婆运气奇差,患肾癌
,这据说是十万分之一的比例。他先把老婆的车推上去,看我们吃力,走过来,一手猛
力一拽,父亲的病床就飞翔一般上了坡。

  后来我跟他聊,他说:不晓得老婆吃了甚么东西,得这么个病。现在想起来,幸好
没有听政府的号召,而是和政府对着干,拆屋子也好,牵耕牛也好,把谷子挑走也好,
他就是坚持要生崽,结果生了三个闺女,虽然未达成心愿,但还是尝到甜头。这回老婆
生病,家里的事情全由三个闺女管,自己放放心心地管老婆。

  说到这里,他吐了一大口烟,露出熏黄的牙齿,得意地笑:“幸亏生了三个,三个
好闺女。”一种抗争之后胜利的笑容。

  和父亲同病房的是湖南师大的保卫科干部,六十来岁,复员军人,老婆是省政府的
,只有一个儿子,八零后,当时考上了香港大学,学的导演专业。

  我每天跑上跑下,那位阿姨看在眼里,忽然责备我爸妈说:“你们两口子怎么只生
一个呢?你儿子好可怜呢,我都心疼他好久了。”

  其实我当时没觉得自己多惨,她这么一强调,我倒真的觉得自己够惨。

  这话不知怎么地就传出去了,那些只有一个子女的家长都过来看望父亲,都过来同
情我,然后大家都叹息,其实也是为自己的将来叹息:我们都只有一个孩子,老了怎么
办,孩子将来负担重怎么办?

  我成反面教材了。

  小时候父母单位同事那些艳羡的目光,此刻都消失远去,模煳在地平线上,而取之
而来的是冷酷的现实,焦灼的现实。

  我那时确实很焦灼,一种单兵作战的焦灼和惶恐。本来吗,为人儿女,照顾父母,
天经地义,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个兄弟姐妹,确实要好过一点。

  没有过长夜浩叹,不足以谈论人生。

  我想我是有资格谈人生了。

  我那时候,就常常地长夜浩叹,感叹没有兄弟姐妹。这种感叹,在老爹第二次动完
手术尤其强烈。

  老爹第二次从鬼门关回来,身体就从来没有清爽过,疼痛感一直不消停,起初用理
疗机还可以应付一阵,后来理疗机也不管用,直接用吗啡。隔三差五地住院,母亲每次
都得在医院陪通宵,父亲痛,母亲就没法睡,帮他按摩。

  县医院条件差,晚间保暖措施不佳,一到傍晚,父亲就催母亲回去,说:你不能陪
我睡这里,晚间感冒,你若病了,儿子又远在广州,那就两个老人等着完蛋,你赶紧回
去。

  于是,母亲每到傍晚,就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去,看到别人一家子团团圆圆健健康康
跳舞,上馆子,心酸得直落泪。

  我在广州,也没几天开心日子,有时候和同事开玩笑,正要开怀大笑,一想到当天
打电话回去问父亲的病情,母亲总是说父亲还在痛,就实在没有笑的心情。

  我和老婆都得上班,孩子怎么办?把岳父岳母请过来,结果过来没几天,他们的孙
女又病了,老两口火急火燎地回湖南,没了老人,我只好带着儿子去上班,安置在办公
室。

  记得有一回带着儿子去单位食堂吃中饭,儿子闹着要吃汤粉,我把他抱在胸前,去
汤锅前,同事们惊叫起来:“你也不怕热汤溅到孩子身上吗?”

  居然狼狈至于斯!

  这种情况实在没法维持,父亲在湖南着急起来,要把我母亲赶到广州来,母亲说:
我去广州照顾孙儿,你老头子咋办?父亲骂起来:我是个没用的人了,你管我做甚么?
快去管我的孙宝,求你了。

  母亲一把眼泪地南下广州,当时是隔壁的简师母陪过来的,刚到广州,简师母家里
就传来坏消息,说他儿媳妇腰疼,后来查出是肾癌,又是十万分之一的概率,真是扯淡
,没有任何工业污染的家乡,咋就这么多病!

  母亲一头挂念着老爹,一头管着孙,那时候父亲自己挣扎着去医院化疗,是母亲的
朋友们帮着送饭。

  我也焦虑着,经常梦见孩子不见了,找不着了,或者受伤了,梦里急得哭。

  有一回梦见儿子的摇篮居然放在窗户外面,高高地挂在八楼的外空间,儿子就这么
高空睡着,我急得捶胸顿足,责备母亲和老婆,梦里头嗓子都喊破了。

  父亲在湖南病痛得实在不行,母亲只能扔下这一头的孙儿,回湖南照顾父亲,而岳
父岳母得在家乡看管生病的孙女,这人手挪来挪去,总觉得不够用,总觉得多一双手就
好了。老天爷,从哪里增一双手呢?又不能临时制造。

  当时先请了老婆的堂侄女当保姆,不久,岳母又抛开她的孙女,让岳父在家乡照顾
,自己来广州给我们带小孩。

  老天爷似乎专门挑倒霉的人下手,这么挪来挪去总算人手均衡了,结果岳母身体不
适,发现是子宫癌!只得回家治病。好在老婆还有弟弟,岳母治病动手术全靠他照料,
如果老婆也是独生子女,想一想都冒冷汗。

  到2009年暑期,父亲几乎已经离不开医院了,每天晚上都巨痛,母亲则一天到晚没
法合眼睡觉,从家里跑医院,从医院跑家里,做饭做菜,送饭送菜,穿梭往来,疲于奔
命。

  可怜老爹老娘,两条老命,一个为病,一个为照顾病人,就这么惨烈地耗着。

  父母山穷水尽,我必须得回家了,休年假也好,请事假也好,扣钱也好,没薪水发
也好,我都得回去了。

  感谢老婆选择了老师这个职业,正好是暑假,她起码能全身心照顾孩子了,我没了
这层包袱,总算可以放心回湖南。

  当时的老爸,只有三十多公斤了,一身的骨头,触摸着都手痛,心更痛,母亲也瘦
得叫人揪心,满头白发如飞蓬,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如同癫婆子一般。

  那时岳母已病入膏肓,幸亏有小舅子照顾着,父亲已离死不远,但他在总是安慰愁
眉苦脸的我,反复用抱歉的语调说:“儿子,辛苦你了,等我病好了,一定到广州去给
你带孩子,解除你的后顾之忧。”

  我回去之后,其实并未减缓母亲的辛劳,老婆带孩子,煮饭菜,母亲送饭菜,我陪
父亲,但也不能从早陪到晚,还是得和母亲轮流看护。就是说,母亲也要和我轮流熬夜
看护父亲,因为实在找不出第三个人来。

  与父亲同病房的是一位老教师,姓凌,女儿居然是我同学,那时的校花,如今的县
地震局局长。儿女成群,且都孝顺,每天自朝至夕,轮流陪护,人手之多,每天居然不
用重复,我那位女同学可以两天来一次。

  而同病房凌老师的老伴,有了儿女分忧,就不像我老娘那么遭罪,连饭菜都不用送
,白天陪着老头子坐一坐聊一聊就可以了。

  人多,力量果然大。

  真不明白,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总爱宣传人多是负担,连万恶不赦的张春桥都说过:
人不是负担,人有脑子有手脚,能给社会创造财富,能生产,怎么是负担呢?

  作为县委退休干部的姑父,也很生气,有一次敲着桌子说:侄儿,你去找人民政府
,要政府派看护人,既然你爷娘响应号召只生一个,那么政府就得负责任,照料你的老
爹,而不是让你这样狼狈不堪。

  都是些废话,气话,老爹病着,又不是政府病着。

  当然,如果政府病了,我是不会去当孝子的,去他妈的蛋。

  父亲一到晚间就剧痛,剧痛就打吗啡,打完之后就发烧,翻来覆去,需要亲人肢体
上的抚摸,但母亲累得连抚摸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时候我终于感性地明白一个道理,一个社会的人口构成合不合理,不在于人口多
少,而在于青壮年在人口中占的比例,比例大,社会就充满生机。

  我感叹没有兄弟姐妹,有人可能会反驳:儿女多有什么用,如果都不孝顺,不如不
生。

  这话在理,也不在理,儿女多未必是好事,但如果社会上年轻人不多,那肯定不是
好事。年轻人就是社会的儿女,是全体老人共同的儿女,把范围一扩大,问题就明晰了。

  有一个很傻逼的说法:老人不靠儿女养老,靠政府养老。

  政府公益服务行业是由什么组成的?还不是由人组成的?主要是由年轻人组成的!
现在的退休金从哪里来,真以为是你年轻时候积攒的?非也!是从现在的年轻人中年人
的手里抽出来的。社会上青壮年不够,谁来保证生产,谁来保证养老?

  人手,重要的是人手。如果把我的家庭放大,放大成一个社会,这个道理就更明白
了。我的家庭人手不够,放大成一个社会,就是劳动力严重不够。

  大道理不说了,还是说老爹的事。

  陪了父亲半个月,又得想着上班的事,但担子全部落在母亲身上是很残忍的,老婆
也得管一管岳母的事,没有弟弟妹妹来顶,只好请护理工。

  护理工是个中年妇女,我拼命地给她钱,求她多照管我老爹,她也拼命地答应。恰
巧那时父亲的疼痛嘎然截止,浑身轻松下来,胃口也好了,我和老娘很专业地高兴起来
,以为老人家又可以活一段长时间。

  我居然忘记了一个成语,一个叫“回光返照”的成语。看影视上的老人回光返照,
我们清醒得很,轮到自己父亲回光返照,我们却盲目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总会抱着良好的预期吧。

  父亲也觉得自己好了,于是催着我回广州上班,不能再耽误了,我也高兴地说:爷
,再过十来天是你生日,我先积攒几天假,到时候可以回来给你做72岁的寿辰。

  一家人都相信这个预期,于是我决定暂时回去上班。

  那天,走出病房,不忍,又回过来看老爹,握着他的手,老爹不耐烦地说:回去吧
,回去上班。

  我一步三回头,看着他瘦骨嶙峋地侧卧着,面对墙壁,不由得眼泪刷刷地流,心里
直疼,想着一定要给他好好策划一个生日,让他高高兴兴度完最后一个生日。

  没想到,一走就是永别,生日的蛋糕只能烧给他了。

  不到两天,父亲就在无人知晓中走了,不痛不挣扎地走了,请来的护工拿了我那么
多钱,居然推说要去洗澡,离开病房回家,母亲当时在家做饭,接到医院电话,说父亲
走了,具体时间不详。

  对于护工而言,反正又不是她老爹,什么时候死的,关她什么事。

  如果当时是弟妹守着,绝对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在中国这么一个看重送终的国度,
我的罪行大了。

  我去父亲住过的病房喊魂,叫声爷老倌,你跟我回去吧,这里不是你睡的地方。

  心里痛恨得自己不行,又幻想着如果有个弟妹,暂时替我陪护父亲几天也好,弟妹
可以告诉我,父亲走的时候怎么样,说过什么话,有什么表情,对我有什么话要说……
……

  父亲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希望那一阵寂静是安详的,而不是在无人陪伴中充满
着对死亡的恐惧。

  父亲走后的第一个生日,他来了,来到我梦里,一身清爽,穿青衣,高兴地说,我
的身体都换过了,原来的病体扔了,好舒服。

  如果,父亲是活着说这句话,该多好啊。

  我的兄弟姐妹们,你们说是吗?




作者: 小小熊    时间: 2014-11-20 11:43

作者: 403032150    时间: 2014-11-20 17:18
谢谢{:soso_e100:}
作者: 三原+小雨    时间: 2014-11-21 11:56
读了感觉很辛酸!
作者: 霓虹羽衣    时间: 2014-11-21 12:36
都是70后,幸好我不是独生子女,还有弟妹承担,不过我们的下一代是独生子女,也要面临同样的问题了。
作者: 379518228依然    时间: 2014-11-21 12:53
我和我老公都是70年代的独生子女,以后会面临比楼主更难的问题,咋整哦?
作者: tanxq001    时间: 2014-11-21 17:24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小小熊    时间: 2014-11-24 10:42
安徽空巢老人去世1周无人知 疑遭10条宠物狗啃尸
日前,蚌埠市发生一起惨剧,一名六旬空巢老人独自死在家里,一周后才被邻居发现。据了解,老人有两名女儿,但都不在身边,老人嗜好养犬,家里曾养了近十条狗。记者昨日得知,老人死后,这些狗都已经被处理。

家里养了近十条宠物狗

家住在蚌埠市区的王师傅是一名退休职工,今年已经60多岁了,独自住在国强街的一幢居民楼的顶楼。

“平时很少来往,话都没说几句。 ”住在楼下的马师傅在这幢楼也住了10多年,老王给他留下了深居简出、寡言少语的印象。四楼的一位老奶奶在这里也住了30来年,更是告诉记者,“没说过话,没什么印象。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老王早年离婚,独自将两个女儿抚养大,两名女儿都已嫁人,一人在外地,一人在蚌埠本地生活。

不过老王给邻居们的最深印象是家里养了太多的狗。“快有10条吧。”马师傅告诉记者,楼下一位常年在这里卖米的大妈也说,每天都能看到老王出来买狗粮。老王一般去附近屠宰的地方,收集一些零碎杂件,带回去给狗吃。 “都是那种宠物狗,在楼梯跑上跑下。 ”

老王住在顶楼,算是六楼半,马师傅住在六楼,正好是楼下,这些狗给他家的生活带来了很多影响。 “那气味别提了,狗叫来叫去,在家里跑来跑去,我们都没法忍受,真不知道他一个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

老王为什么会饲养这么多条狗,邻居们都很费解,“也许是太喜欢狗了,大狗生小狗也不舍得送人,就自己养着,时间长了狗就多了。 ”

灯整天亮着老王已死多日

11月21日,楼下的马师傅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看到楼上的灯整天整天地亮着,也没关过,家里的狗一开始还汪汪叫,这几天也不叫了。 ”楼下卖米的大妈也看不到老王出来买狗粮和遛狗了,马师傅怀疑老王出了什么意外,赶紧找来了警方。

老王家属于蚌埠市东风派出所管辖,21日中午,值班民警联系上了老王在蚌埠的女儿,赶到门口,但是怎么也打不开门,没办法,只好联系了开锁公司,打开了门锁。“门一开,能闻到里面有异味,还有一屋子的狗窜来窜去。”老王的女儿则进了屋子,东风派出所说他们守在门口,没有进去。

派出所没有透露更多的现场细节,只是告诉记者,老王死了,而且已经死了有一周左右时间,随后龙子湖公安分局的刑警和法医也赶到现场。

老人尸体疑遭群犬啃咬

昨日是老王被发现去世的第三天,按照当地风俗,家人撤除了搭设的灵堂,送走了老王。记者在现场没有看到更多的痕迹,但是在老王家门口,依然能见到放在门口的狗笼,也能闻到浓浓的腥臭气。

在网上,有一种说法,称老王死后,由于无人喂狗,群狗饿急了,分食了老王的尸体。对于这个传言,派出所没有证实是真是假,昨日下午,老王的家人也拒绝了记者的采访。

但是据知情人士透露,老王死后,尸体遭到了群犬的分食。事后,老王家里的近十条狗,都已经被处理。

专家观点

空巢老人需要关爱

随着我国迈入老龄化社会,“空巢老人”的问题也越来越被社会和媒体所关注。昨日记者采访了安徽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王云飞,王教授认为,从子女的角度来说,常回家看看是应尽的责任,至少经常打电话问候一下,但是有关部门更应该肩负起老人的养老问题。

对子女来说,都应该把赡养老人当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来完成,不论是节假日还是平时,能陪伴在老人身边的尽量陪伴,外出打工的能回家时尽量回家,实在回不去的也要经常打个电话,问候下老人。

王教授同时认为,随着现代社会的分工,老人的养老问题,并不只能仅仅靠个人来完成。王教授说,有关部门应当更多地承担起养老的责任。 “政府应该构建一个多元化的保障体系,实现居家养老。 ”王教授告诉记者,很多老人不愿意去诸如养老院或者老年公寓这样的养老场所,还是愿意住在家里,对待这些老人,就应该有相应的社区工作者前来服务,包括做家务,陪老人聊天说话。


作者: 小小熊    时间: 2014-11-24 10:49
大国空巢

2014年11月21日 15:52
  来源:凤凰财经作者:易富贤
   编者按:11月20日,国务院法制办网站公布《社会抚养费征收管理条例(送审稿)》,社会抚养费拟统一征收标准,限制自由裁量权。社会抚养费有很多争议,部分县乡社会抚养费没有纳入预算收入,变成了政府的“小金库”,一些地方甚至被用于发放奖金和福利。那么本次调整会有哪些影响,凤凰财经邀请著名人口学者易富贤撰文分析。
  国务院法制办公室20日发布了《社会抚养费征收管理条例(送审稿)》(简称《条例》)。《条例》主要有以下几个新内容:一是乡镇不再有征收决定权。二是全额上缴国库,“不得返还或者变相返还征收机关”,同时强调计划生育经费“不得与社会抚养费征收数额挂钩”。三是统一征收标准,限制自由裁量权,规定已生育一个子女,不符合政策规定再生育一个子女的,对双方当事人分别征收计征标准3倍以下的社会抚养费,有特殊困难的还可以申请减免。四是增加征收管理透明度,主动接受社会监督,比如征收机关在调查时,执法人员不得少于两人,并应当向当事人或者有关人员出示证件。五是确定由户籍地予以征收流动人口社会抚养费。
  由于乡镇不再是执行主体,因此征收力度将降低。由于社会抚养费不得返还征收机关,征收的积极性也下降。因此,《条例》出台后,应该可以降低超生的成本,提高“死里逃生”的机会。
  但是现在养一个孩子都已经很艰难了,老百姓超生不起了。《条例》出台的初衷可能是顺应这种社会变化,因此在第十八条中特别强调“批准当事人分期缴纳的,应当与当事人签订分期缴纳协议书,明确分期缴纳期限和比例”。其他国家只有分期付款购房、购车,中国却还有分期付款“购孩”!
  征收社会抚养费是依据“人口是负担”的传统人口观念。根据这种观念,自杀的穷人应该被授予超级烈士称号,因为他们一方面减少了贫困,另一方面又减少了人口,还减少了低素质、更穷的后代;失独家庭是为社会作出了贡献,而失独父母自杀的话更是作出双重贡献。这显然是非常滑稽的。
  而中国本届领导人却认为人口是资源、优势。比如习近平总书记访问印尼时说:“中国和印尼两国有16亿人口,只要两国人民手拉手、心连心,就将汇聚起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的巨大力量,创造人类发展史上新的奇迹。”李克强总理认为“我国人口众多,内需潜力是促进我国长期平稳较快发展的最大优势”。因此征收社会抚养费是有悖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口是“巨大的力量”的新的人口观的。
  征收社会抚养费也违背1994年联合国开罗国际人口与发展大会的《行动纲领》。当时国务委员兼国家计生委主任彭珮云率团出席了开罗会议,并代表中国政府签署并承诺遵守《行动纲领》。《行动纲领》提出尊重自愿原则,反对任何形式的强迫和暴力,反对奖惩,反对以指标或配额方式推行计划生育。20年来,国际社会一直为中国没有遵守承诺而指责中国。征收社会抚养费有损中国的国际形象。
  这次《条例》的修改明显是国家卫计委主导的。修改的背景是实践表明单独二孩政策预测破产
  。国家卫计委官员和中国人口学会会长翟振武当初在《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人口研究》等权威媒体上信誓旦旦地宣称单独二孩政策累计会多出生1000万人,生育率可达到1.8以上;绝不能全面放开二胎,因为累计会多出生9700万人,每年会出生4995万人。
  但是单独二孩申请率非常低,截至8月底只批准62万例申请,我根据各地单独二孩的申请数据,在《停止计划生育后会补偿性出生多少人?》中分析,单独二孩累计只能多生135万人左右,2015年的生育率只能在1.2左右;2015年全面放开二胎的话,累计只会多生1300多万,第一年(2016年出生)只会补偿性多生400多万人,出生人口规模只有1800多万;即便是停止计划生育,累计补偿性出生也不会到2000万,峰值年出生规模也不到2200万人。即便是最夸张的估计,停止计划生育后峰值出生人数达到2500万(事实上不可能),也不过相当于中国1986~1990年、印度近年的出生水平,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并且几年后,生育率将回落到1.6,然后继续快速下降。
  王广州在《中国育龄妇女的生育潜力》中也分析,如果2015年全面放开2孩,补偿生育期间,每年会比政策不变多生600万左右,出生人口规模在2100万左右,也远低于翟振武所预测的4995万人;考虑到2014年实行的单独二孩政策已经释放了一些补偿性出生,那么全面二孩的额外新增出生规模将低于上述估计。

  单独二孩实践表明国家卫计委和中国人口学会“东窗事发”了!当务之急是果断停止计划生育,彻底废除社会抚养费。这样可以将政治危机淡化为学术危机。但是国家卫计委却只在社会抚养费上小打小闹,并且还继续绑架法院(《条例》的第二十二条)。这次《条例》最大的倒退就是第二十七条,规定“公安、民政等相关部门应在各自职责范围内配合计划生育行政部门做好社会抚养费征收有关工作”,等于让卫计委可以合法地绑架公安和民政。
  而翟振武在二胎过渡方案上“勇于”探索和“突破”。他在2014年3月在《人口研究》发表论文还坚持说全面放开二胎后每年出生4995万;但是2014年11月发表在《国家行政学院学报》 的文章又改开说全面放开二胎每年只会出生3100-3850万人了,但是仍然在高唱“全面放开二孩政策引发出生人口大量堆积” ,建议“允许一些经济发达、生育转变非常成熟的地区在全面放开二孩政策上先行一步,或者在年龄偏大的人群中先行放开二孩政策,从而形成全国‘逐步’调整二孩生育政策的局面”。
  翟振武9个月内对全面二胎后出生人数预测就少了一千多万,几个月后说不定又变成“全面放开二胎每年只会出生2000多万”。他们的观点可以变来变去,但因为他们的观点误导而每年损失的数百万人命能复活?因为他们观点误导导致中央决策的权威性下降能够恢复?
  根据卫计委和人口学会“螺丝壳里做道场”的游戏规则,从单独二孩到全面二孩,可以做出十多道菜出来,停止计划生育更是遥不可期。翟振武等人学术危机将演变为严重的国家政治危机。
  生育意愿在快速下降,育龄妇女人数也在快速减少,生育障碍率却在快速提高,前面是万丈悬崖,人口政策不能“慢慢游”,而需要“猛回头”。期待国家领导人拿出汉武帝平反“巫蛊之祸”、丘吉尔指挥敦克尔克大撤退的政治勇气,雷霆一击,果断停止计划生育,功近而德远, 永彪青史!
  易富贤,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学者,人口学专家,著有《大国空巢》等。

作者: 小小熊    时间: 2014-11-24 10:59
天涯专题:悲伤的“失独者”:计划生育下的“蛋”?-----写给1500万个失独家庭



【导读】:他们大多生于上世纪50年代经济困难时期,赶上了80年代第一批执行独生子女政策,到了中年却失去唯一的孩子。他们大多50岁以上,很难再生养孩子。他们自称精神残疾者,今生不可治愈,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失独者”。据媒体报道,截至2012年5月9日,全国失独家庭已超百万,这个数字还以每年7.6万的速度增长,失独者正在成为一个日益庞大的群体,让整个社会难以回避他们的痛苦……
   中国失独家庭有多少?

  穆光宗先生在《独生子女家庭本质上是风险家庭》(《人口研究》2004年第1期)一文中说,“到2000年,全国领取独生子女证的数量已达到5578万,比1995年增加672万。如果再将没有领证但实际为独生子女的人数考虑进去,那么1999年全国独生子女数量估计在9000万左右。如果按每年增加500万计算,那么现在肯定超过了1个亿。”如今离1999年又过了12年多,以每年增加500万计算,目前独生子女总人数应该在1.5亿以上。由于农村城市化和生育意愿下降,实际上每年新增独生子女家庭远不止500万个。人口学者易富贤根据2005年1%人口抽样调查所作的推算表明,到2010年底我国独生子女人数可能已达到2.18亿。

  但即使以1.5亿计算,我国曾经失去独生子女(以下简称“失独”)的家庭有多少呢?《独生子女夭亡家庭生存状况调查》(《中国经济周刊》,人民网2009年6月1日)一文告诉我们,我国大约有“5.4%的人在25岁之前死亡,12.1%的人在55岁之前死亡”。我问过人口学者易富贤,这个数据是靠谱的。仅仅以1.5亿独生子女计算,这意味着我们已有或将有1500万个左右家庭已经或将要蒙受失去独生子女的痛苦。当然痛苦的程度不一样,失独较早的大多数很快就补生了孩子,失独较晚的其独生子女已经给他们生了孙子女或外孙子女。广州日报所称每年增加7.6万、总数超过百万的失独,应该是指最痛苦的一类失独,就是父母已丧失生育能力而独生子女死亡前又没有孩子的。

  彻底丧失独生子女的中国人特别可怜,因为绝大多数中国人不信神,是靠代际传承来找到安身立命之所的,孩子身上寄托着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

  有人说,独生子女夭折的父母如果年龄大了生不出来,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呀!说这话的人不是无耻就是无知!年过半百之人,领养一个残疾孩子那等于领养一块心病:自己百年之后这残疾孩子怎么办?如今生育率这么低,健康的孩子你能在中国领养到?即使有,也被福利院有偿送养给外国人了,“赞助费”比人贩子的要价还高得多。何况对于不信神的中国人来说,即使成功领养到陌生孩子,也很难满足其心理需要。过去没儿子的中国人用两种方法延续香火,一是过继自己兄弟的孩子,一是招上门女婿,那可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这类最痛苦的失独有多少?《独生子女夭亡家庭生存状况调查》告诉我们,“根据2000年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数据,我国农村地区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现在无后的家庭有57万之多。”考虑到1991年

  以前我国农村极少有独生子女,和2000年以后每年出生人口的进一步下降,那么现在我国农村这类失独家庭应该在120万以上。城市人口基数三十年前虽然只占全国人口20%,但现在已经接近一半,而且城市独生子女占城市全部出生人口的比例高得多,所以城市失独家庭只会比农村多而不会比农村少。最保守的估计,我国这类最痛苦的失独家庭也在250万个以上……

中国失独者写照:独自凄凉无人问

  “与死亡俱来的一切,往往比死亡更骇人:呻吟与痉挛,变色的面目,亲友的哭泣,丧服与葬仪……”(弗兰西斯·培根《论死亡》)

  世上有一群父母,或许比谁都明白英国哲人培根的话。他们的年龄大都五十开外,20多年来,和自己唯一的子女快乐地生活,正当他们幸福地为孩子购置新房、准备嫁妆的时候,一场意外却夺走了孩子年轻的生命。他们由此陷入常人无法想象的痛楚当中:年龄太大,他们再次生育几无可能,每到合家团圆的节日,为免触景生情,他们只好躲亲避友;但儿女的音容几乎每时每刻都历历在目,这让他们总是眼含泪珠。他们自称为“失独者”,垂暮之年的他们,余生该如何度过……

  事实上,除了失子之痛,其他精神上的折磨也让失独者痛苦不堪,普通人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语或许立刻引来这些父母的怒目相视或者失声痛哭,他们的精神极度敏感和脆弱,睹物思人,极力躲避世俗人伦。

  失独者在节日里恐惧一切聚会,每年到了春节,这些父母都如临大敌,他们或躲到人迹罕至的清冷山庄度过漫漫假期,或在洗浴中心一待七八天,无论亲朋好友如何请他们,他们都不愿意出来。碰到亲友结婚、做寿、给小孩摆满月酒时更是如此,他们往往会将礼金奉上,但从来都不会去参加婚礼。睹物思人、触景伤情。他们自称是精神残疾者,今生不可治愈。

  他们也曾想过用人工的手段再次进行辅助生育,但这样的方式却常常被他们自我否定,“有这么多钱去生小孩吗?即使能生下来,我们还有精力去抚养他吗?他的身体发育可能和正常孩子一样健康吗?”他们时常这样扪心自问。而前不久发生在广州的一出悲剧再次让有这样想法的失独父母踟蹰不已在失去长子后,50岁的文姨与刘叔耗费12万元通过试管技术再次当上爸妈,在生下一对龙凤胎、含辛茹苦地抚养了10载后,夫妇俩却因长期精神压抑选择了轻生。

  精神的痛苦往往带来生理的疾病。在这次有40多人参加的失独者父母聚会中,只有1/4是男性,“老怪”说:“这年头,丈夫能带着妻子一起出来聚会,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回家还能和老婆倾诉,但她们回家,就真正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啊!”

  在经历了失子之痛之后,很多妇女都失去了丈夫。她们的丈夫或承受不了巨大的痛苦,不久就身患重病,离妻子而去;或者是离家出走,自此杳无音讯。一位来自湖北的女士哭泣着说:“我的儿子毕业于武汉大学,来到深圳工作,2006年,他在自己创业时因劳累过度去世;2009年,老伴又查出身患癌症,我在家独自照顾了他两年后,他还是离我而去。现在连亲戚也不愿照顾我,我的精神是绝望的,身体是衰弱的,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作者: 小小熊    时间: 2014-11-24 11:00
中国失独者:计划生育下的蛋?

  其实,这一庞大群体的产生并非偶然,这种局面的形成跟计划生育政策中的“一胎制”有着莫大干系。1957年,我国著名经济学家、人口学家马寅初在他的“新人口论”中提出控制生育理论。1980年中央提出倡议:为促进国家经济发展、改善民生,提倡每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

  30多年过去了,计划生育这一国策已经帮助中国减少了至少4亿的人口增长。但是其弊端也日渐凸显:对于服从计划生育政策的许多家庭而言,尤其城市里的家庭(是最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生养独生子女最集中的群体),独生子女就是家庭的全部,一旦独生子女遭逢不测,让这样的家庭失去孩子再加上再次生养孩子无望的情况,这个家庭将陷入极度绝望的生活和精神危机。所以若是生育政策不及时调整,那么或许每一个公民都可能会成为失独者群体中的一员。

  生活上的危机或许可以通过完善的政策和制度来化解,但是精神上的伤害和痛苦却是很难消解得了的。很多失独者自称为“精神残疾者”,且今生不可治愈。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精神的折磨:

  他们压抑、自闭、尊严;他们孤苦伶仃;他们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暗自抹泪。谁能来守护他们受伤的心灵?!他们下半辈子的寄托和幸福又在哪里?!他们能想到的只有“抱团取暖”,一起建一个失独者的养老院,大家一起做个伴寻求心灵的慰藉,了此残生!

  有人说,可以让失独者与孤儿院的孩子结对子,失独者又有了孩子,而孤儿们有了家,看起来是很美满的。但是,这个活动推广起来很难,因为失独者一般年纪比较大,而孩子还很小,抚养一个孩子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和精力,而这些条件,恰恰是大部分失独者很难满足的。这样一来,对失独者的生活质量和对孩子的健康成长都是极为不利的……

2012年6月5日下午,80多位失独者聚集在中国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人民来访办公室的小院内,他们想和计生委领导见个面,谈一下自己的未来。但领导迟迟不肯露面

  百万失独家庭如何养老?

  他们未来怎么办?有人认为,他们响应政府的号召,只生一个孩子,为国家做了牺牲,他们失去独生子女后政府应该给他们养老。这种想法,一是不正确,二是不可能。未来政府一定不会为他们养老的。

  由于强制一胎政策,加之生育率随经济社会发展而不断下滑的规律,中国生育率过早的处于超低水平,必然导致未来重老龄化和未富先老。 在一胎政策下和重老龄化之下,养儿防老不行,因为子女压力太大,如421家庭,压死未来可怜的年轻人嘛?

  在超低生育率之下,社会养老也不行,因为一切养老归根结底是工作人口养活不工作人口,年轻人养活老人,在未富先老和重老龄化的情况下,这种模式何时破产还不知道呢。而其他养老方式,基本上是养儿防老和社会养老的变种,一胎政策早就决定那些养老方式也不靠谱。

  这时,压力也许转到政府身上,有人可能想到政府养老了。所谓政府养老,更是笑话。政府是谁,哪儿来的财力,还不是出自劳动人口吗?难道让吃你纳税的官员给你养老?所以让未来政府给未来几百万失独者家庭养老是不太可能的。

  生育率随社会经济发展而降低,超低生育率必然让民族未来崩溃。现在中国总和生育率只有1.3左右,这就意味着未来人口每过一代(约30年)减少40%。按照80岁人均寿命计算,2300年中国只剩0.131亿人,仅为现在的1%。所以中国必须、未来中国也必然鼓励生育。

  由于中华文化生育特性,比如养儿防老和“传香火”等在现在经济社会下十分弱化,必然导致更严重更难以克服的低生育率危机,比如香港澳门台湾生育率世界倒数前三名,日本韩国新加坡等中华文化圈生育率超低。在这种情况下,未来政府必须下更大力度的鼓励生育,很可能将养老重新与生育挂钩,这时更不可能给独生子女家庭养老优惠,很可能是惩罚,所以未来政府一定不会给未来几百万失独者家庭养老。……

石屏山人語:失独

  计生政策的间接牺牲品——这句实在太准确。准确得长歌当哭,无语凝噎。他们响应了为国少生的高昂号召,承受了老年丧子的所有悲痛——一个清华老教授,三十四岁结婚,七十岁失去了三十五岁的儿子,到他七十五岁欲给自己与老伴寻个养老院之时,却被告知要儿女的签字——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想象老人那一刻所受的打击的沉重程度——这是民族的伤疤,一百年都难以平复。

90后之殇:写给失独的父母们

  失独群体让更多面容已经苍老的老人们心寒,他们痛苦着,他们白发人送着黑发人,他们面对这个埋葬了多年心血的社会最终恐惧老无所依的现状!他们曾经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只要一胎;他们曾经快乐的与自己的独子生活着,精心呵护着他们;他们曾经为这个国家付出的无悔的青春,但却要没有尊严的死去!他们要过什么回报吗?但不要不代表这个国家应该忘记他们,难道这个国家真得照顾不了这些丧失独子的父母们吗?难道这个国家真得要这些付出过的人们没有尊严的死去吗?

失独者的精神痛苦,需要制度来温暖

  2012年5月15日,中国经济周刊发布的《中国年200亿超生罚款去向成谜 截留挪用时有发生》中披露:每年全国有将近200亿超生罚款。以前,它属于国家秘密;现在,它还是敏感信息。这些钱需要一个合理的去处,而不是整体打包上缴国库后不知所终。如此,才能体现《计划生育法》中所规定的“社会抚养费”的真正价值,也能让失独者们老有所依。但显然,失独老人们享受不到对等的国家补偿。

  国家和地方在执行计划生育政策过程中,应对独生子女及其家庭做出制度安排,当突遇独生子女伤亡等家庭变故时,制度应及时伸出援手。比如,为减轻独生子女死亡和伤残给家庭带来的经济负担,提高独生子女家庭抵御风险能力,由国家及地方政府出资,为独生子女办理健康平安保险,一旦独生子女因意外发生伤残、死亡事故,可以获得赔偿。当然,对独生子女家庭的法律救济和制度关怀,不仅限于给独生子女办理健康平安保险,还包括就学、就医、就业、养老等各个方面,应实行政策倾斜,加大扶持和救助力度,让独生子女家庭真正享受到执行计划生育国策应得的实惠。比如,对于“失独家庭”希望建立“独立养老院”的诉求,有条件的地方不妨先行一步。

  一个出现大面积独生子女家庭的社会,实际上是为未来的发展预留了隐忧。作为政府,如何规避独生子女家庭的风险,是“国家计划生育补偿责任”的题中应有之义。对已经出现的“失独家庭”、“困难家庭”和“弱势家庭”,各级政府必须承担起“计划生育补偿的国家责任”。今年1月,全国人口和计划生育工作会议提出,我国将建立独生子女死亡伤残家庭困难扶助制度。让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 牛牛爹    时间: 2014-11-24 14:45
随着独生子女的父母渐入老年,养老将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作者: yshengjun    时间: 2014-11-24 16:49
精辟,好文章
作者: 403032150    时间: 2014-11-25 08:40
独生子女的确会有一些问题,但也没法啊。。。。
作者: lingling    时间: 2014-11-25 10:13
很感人,泪水不由自主地汹涌,这种两难的处境今后独生子女都会面临
作者: 晴空万里    时间: 2014-11-25 16:42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可可心2002    时间: 2014-11-25 17:47
当我们老了的时候又是如何的光景?
作者: merry_lp    时间: 2014-11-27 20:58
无奈呀
作者: 小小熊    时间: 2014-12-1 10:53
四川失独家庭每年领4200元扶助金。截至今年10月,四川省已下达2014年计划生育特别扶助制度专项资金(省补助部分)6418万元。计划生育特别扶助的对象是四川省户籍人口中对独生子女死亡或伤残、病残后未再生育或收养子女家庭的夫妻。其中,对独生子女死亡家庭,按年人均不低于4200元的标准发放。
作者: DENGDAIQIJIDEDA    时间: 2014-12-1 13:12
国家和地方在执行计划生育政策过程中,应对独生子女及其家庭做出制度安排,当突遇独生子女伤亡等家庭变故时,制度应及时伸出援手。
作者: 小小熊    时间: 2014-12-2 11:42
马伯庸: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人胆怯,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冒险、如何闯荡。美国二打伊拉克时,我正好在新西兰念书,有一天看了新闻,脑子一热,跑到当地旅行社去询问如何去伊拉克。
旅行社的人听了我的要求,受到不小的惊吓,问我为什么去。我解释说我没有任何政治目的,就是想亲自去体验一下真实战场的感觉,说得神采飞扬,自我感觉真是酷极了。后来这事黄了,原因很简单,我负担不起从新西兰飞迪拜的机票... ...

回国以后,我跟我娘提了一句,结果被她结结实实训斥了一顿。我没敢还嘴,因为她训着训着就哭了,我赶紧安慰她这不是没去成嘛。她抹抹眼泪,说你以后不许干这种事听见没有,万一真出了事我和你爸可怎么办?我唯唯诺诺,心里却只当它是一种亲人的唠叨。

类似的事情还有那么几次,当然我没敢告诉我娘。总之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过得特别勇敢,脑子里根本没有危险这个概念,唯一的追求就是兴奋和刺激。用一位朋友的话说,那可真是一段傻到不可救药的青春。

随着时间推移,我的肚腩慢慢变大,胆子却慢慢变小了。从前坐飞机,一遇上颠簸,权当是坐过山车,该看书看书,该睡觉睡觉。现在坐飞机,只要遇到一点气流,手心就开始冒汗,脑子不断在想各种惨状,直到空姐解除警报开始端茶送水,这心才算是踏实下来。所以我现在尽量都选大飞机坐,对小飞机敬而远之。

我一直对自己这个转变迷惑不解。有时候夜深人静我扪心自省,把它归咎为成年男子向世俗妥协的证明。但并非如此。

前一阵连续出了好几个悲剧事件:泸州一个年轻跑酷运动者从桥上跳下淹死在水里;复旦大学一名研究生被投毒而死;美国波士顿发生恐怖袭击,一名中国留学生身亡。

我第一个反应不是“这样的年轻人死得太可惜了”,而是“他们的父母听到这样的消息,该怎么办”。后来我去查新闻细节,泸州去世的小伙子是单亲家庭,妈妈长期患有抑郁症,儿子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复旦大学那位研究生,在四川的父母早年下岗,母亲常年患病,儿子是这个家庭唯一的希望。看到这些细节,我的心情愈加难受。

我无法想象他们的父母听到噩耗有多悲痛,或者说,我不是无法想象,而是不敢去想象,因为一想象就会无法抑制地代入到自己的情境里一一如果我出了事,我的爹妈该是什么反应,他们得难过成什么样。这么联想下去,心情会像跳水一样直线跌落,直到谷底。

现在回想起来,每次我因危险而害怕时,脑海里冒出来的念头,和看到那三条新闻的思路都是一样的:“父母该怎么办?”所以我最怕的不是自己死去,而是怕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想到老爹老娘要因此而受到打击,我的内心就惶恐不安。

我的一个朋友也有类似感觉。他告诉我,他现在很小心,过马路一定会先左右看,按时锻炼身体,尽量不熬夜。他说他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如果出事,老婆孩子还有两边的父母都会陷入困境。“我现在根本不敢死,死对我来说,太奢侈了。”他感慨。

所以,当你发现死亡不仅仅只与自己有关,还会对你的亲人产生巨大影响时,你就会变得胆小、谨慎、裹足不前,但这不该被称为懦弱。



作者: 咪娃    时间: 2014-12-2 14:14
看的无比心酸
作者: 小小熊    时间: 2015-10-16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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