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中国教育，没有犹豫 | 小留日记（1）

小小熊

有条件的话,不要犹豫，逃离吧!
两年前儿子Leo来美国读高中，即日起为他写这本《小留日记》。作为一个高中赴美小留学生的陪读家长，有必要先说明两个理由，一是孩子到美国读高中的理由，一是家长到美国陪读的理由。尤其巧合的是，孩子自出生起，名字就叫LiYou（后取英文名Leo）。当初可没想到，若干年后会远赴美国读书，有机会解释这些“理由”。

2015年春节，Leo（右）在马里兰州参加华人贺岁演出活动
孩子在妈妈肚子里还没出生，我就给他听京剧，因为我想打造的是一个中国式的孩子。所以五岁到北京西城少年宫京剧班的时候，孩子学的特别快，并且逐渐学出点名目，在小学都是北京市学生艺术节的一等奖，初中获得北京市第十六届学生艺术节名额不多的“最佳艺术之星”，是个比一等奖份量还重的奖项。京剧的贡献不止如此，其中大量好奇的历史故事，从幼儿园时代就开启了他读书的习惯，他的历史和写作都不错。小学没毕业就被一所北京市重点中学的初中部签约直升重点班。关于京剧，他还在一个全国选拔的戏剧演出中入选，进入央视少儿京剧大赛决赛阶段。除了提高艺术修养，我们还有个比较低俗的目的——艺术特长生，这个目标似乎也不远了。

在初二学期结束到美国读高中前，他在那个重点中学初中的学习成绩大概是年级的二十几名，预计直接签约高中部也不成问题。但是通过对他两年初中生活的考察，我们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把他带到了美国。理由很简单，他的中学教育令他痛苦，令我们看不到希望。
先说学习内容。即便是管理最到位的北京，学校的课程也在拼命冒进，力争提前完成课程教学尽早进入复习阶段——中国的初高中在面临中考高考前，都是提前结束教学，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复习阶段，这个复习阶段完全是为了应试，固然对学生有巩固基础知识的好处，但实际上大量时间培训的是考试技能，而不是深化知识储备，更不是让这些知识能在未来的生活和学习中得到应用。概言之，从教育的角度讲，应试教育导致的恶果是，大量的学习时间消耗在无用功上。为了应试，大量的体育、美术、音乐等提高修养的内容被屏蔽，所谓全面发展成为空话。
从学习形式（过程）看，大量的作业、习题，大量的大考小考测试，大量的排名（尽管政策上有严格的规定禁止排名），让孩子随时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中，没有快乐，没有学习之外的生活，连学习京剧都没有时间。
当然，“苦读”是我们从小接受的“美德”，也是所有学生都必须面对的，我们的孩子没有什么特殊，没有理由抱怨。但是，孩子初中学校生活中的一些很多人习以为常的“琐事”，让我们下决心让孩子逃离。
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孩子有一次忘带红领巾，在校门口哭着不进校门。因为忘带红领巾要被值周生扣班级的分数，这是“损害集体荣誉”；但若不进校门，“迟到”也是扣分项目。孩子站在校门口绝望地哭泣。一个红领巾，涵盖了太多的教育内涵，历史教育、纪律教育和集体主义教育…….这种植入式、禁锢式的教育其实比教学内容的僵化更可怕！ ——哪个孩子没有过忘带红领巾的经历？
还有一次，夏秋之交，孩子只穿了校服外套上学，结果因为天气还有点热，脱了外套，里面没穿学校的夏季校服。结果被学校值周老师抓到遭到批评，不记得“扣分”了没有。孩子反应特别激烈，同学校“教导主任”发生激烈争吵，认为自己已经遵守校规穿了校服外套，坚决不肯屈服。永远正确的老师怎么会向学生屈服呢？于是发展到老师给家长打电话的地步。我们没有批评孩子。无独有偶，Leo的同班同学因为写作业而耽误了去做学校抽调“值周生”的工作被教导主任叫去训诫，班主任保护学生同教导主任发生冲突，结局是口碑很好的班主任被辞退，铁板一样的“学校正常秩序”不容挑战，对学生和老师是同样的铁面。
在中国的多数学校里，校服、红领巾只是规矩的一种。为了形式上的 “秩序井然”，早晨上学步入校门要排成一条直线进入教室，放学亦然。甚至儿子有一次放学出来跑了几步，就被值班老师拦住纠正。
因为从幼儿园时代就喜欢读历史书，孩子经常对历史课上的一些课本内容提出问题，有些问题是质疑。遗憾的是，这种学习态度非但没有获得鼓励，反而成了老师的眼中钉。儿子到美国拿到美国历史教材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抄美国高中历史课本关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迫害共产党的“麦卡锡主义”的内容。因为在中国初中的历史课上，历史老师训斥他，你懂什么？美国的民主最虚伪，他们的课本撒谎，他们迫害共产党的麦卡锡主义就不会写在历史书上！孩子翻了美国高中历史课本，大声对我说，历史老师在撒谎！美国历史课本没有回避这段历史！
这所重点中学有很多教育上的亮点，但在业绩（升学分数）压力下，几乎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社会活动，学生被关在校园藩篱内几乎与社会隔绝。中国人不乏好的技能，但是不关注社会，缺乏社会责任感，其实是从中学教育开始的。
初中两年，我们一直密切关注这所重点中学的教育。我所提到的这些问题都客观存在，而且毫无改进的迹象。家长们多数时间或神经兮兮地打探“名词、分数”等学习成绩，或凑在一起抱怨孩子太苦，当然，很多人都起了“出国留学”的念头。有的人准备大学出来读，有的则筹划更早。如今，Leo已经在美国读了接近两年，他的同学有的出来了，有的在读国际高中，即便不读国际高中或国际班的，好多人也在考托福甚至SAT……
如果你对中学教育的内容和形式都不认可，如果你觉得不能给孩子一个快乐的或至少不是抑郁的中学生活，如果你觉得如此艰苦的磨练无助于打造一个阳光健康富有社会责任的青年，那么有条件的话,不要犹豫，逃离吧!
目前Leo就读于马里兰州Bethesda一所高中的十年级，下学期将进入最艰苦也是距离大学很近的十一年级，作为前媒体人和小留家长，从现在开始记录Leo的点滴，为孩子留一段人生记忆（他自己没有时间做这些），同时也探讨美国教育规律以及小留生活的教训和经验，供后来的朋友参考，或是值得一做的.

2015DYP

谢谢分享。

王子轩

门槛高，不可及。

barrios_xc

有那个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