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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幕后推手 ——写在孩子小升初之后
小升初大部队冲刺的号角刚刚吹响，我们和极少部分刀锋战士一样，站在别人的悲歌声中，绝战辉煌，斩获完胜。该洒脱了，该狂欢了。可小升初全面性战场才正式启幕，狼烟满目，冲锋号不绝于耳，怎么也畅然不起来，总想说几句什么。 也就五年前吧，看到媒体报道成外、实外、嘉祥等等所谓省内一流民办学校，小升初如何如何之火爆，不时听到身边同事朋友辗转奥赛、华赛、作文赛战场，总觉离我很遥远。甚至认为，我等来自大巴山，20年前的教育照样把我推入重点大学之门，现在呢，娃娃生活在大中城市，教育条件优越多多，何苦世俗，非得去凯觎所谓名牌，身如局外，淡定自若，往来如我。 “爸爸我要学奥数，爸爸我要学英语”。记得两年前的一天，大概四年级下学期吧，儿子对我说。“为什么？”“我们同学都在学”。小家伙不淡定了，父顺子意，学就学吧，不过牺牲老爸我些许休息或应酬时间而已，从容面对，接送自如。然而，就在这一周一次的与贵家长们的被动交流和培训班老师的“谆谆教诲”中，我不再淡定了。于是乎，老师家长联系电话、QQ群，忙得个不亦乐乎。本以为满足下娃娃的好奇心，便抽身而退，然而，一不小心，走上了不归路，滑入了世俗的深渊。梦醒时分，自己还是凡人一个。 在欣喜与悲戚、矛盾与融洽、放弃与坚持的交织中，两年半、900多天，就这样过来了。风雨兼程、吵吵闹闹、斗智斗勇，900多天的日子里，自己完完全全从一个顺其自然的旁观者，变成了一个涉事其中的铁血战士：车接车送，风雨无阻；身边陪读，共同攻关；甚至置身教室，甘当小学生……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儿子成了手持钢枪的未来战士，妈妈成了营养专家，爷爷奶奶成了后勤保障员，这是一个团队的冲锋。往前看，路漫漫其修远兮，蓦然回首，恍如昨天。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大地四月，春意盎然，然而对这些所谓祖国的花朵和未来来说，正经历着华赛、奥赛、希望杯、少文杯等等的洗礼，赛赛煎熬，杯杯悲催。每个周六周日，辗转不同战场，经受相同磨砺。几仗下来，有辉煌，有平淡，有经验，也有教训——奥赛一等、华赛二等……云云。要求不甚高，阶段性告捷，磨砺之剑，锋指期冀。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人间五月，注定就是一个如火如荼的时节。小升初的孩子没有例外，成都17所民办中学竞相开考，都不愿意把命运定格在数字化游戏——摇号中的家长和孩子们，趋之若鹜，浴血奋战。 25号，周六，一大早，我们全家奔赴的目的地——嘉祥。由于缺乏战斗经验，心生忐忑，纠结不安：早点吧，娃娃不能保证睡眠，怕影响考场发挥；晚点吧，这个号称来了就走不脱的成（尘）都，要想顺利到达目的地，与远近无关，仅靠运气。9点开考，6.50出发，虽然只有10公里路程，为的是给自己个安慰；折叠自行车放后备箱，以备不时之需，为的是给孩子个保险。 汽车内CD声高亢，甚至震耳发溃，儿子自己钟情的萨克斯，声音也是他自己调的，发泄还是解压，不得而知，我们做父母的，忍忍吧，一切都会很快过去的。牛奶、鸡蛋、面包、馒头……，爱车成了临时餐厅，只为战斗。毕竟时间还早，欲投入正式运行的新二环还算通畅，“知道前面咋走嘛？”老婆焦急的冒了句。“不用担心，到了前面就知道，往车流大的方向走就行。”无须打听，周末这么早，车流奔泻、人群蜂拥之指向即为我所往，早起之人都怀揣着沉甸甸的希望，只为一个目标而来。 近万考生，三两倍的追随队伍，蔚为壮观。平时偌大空旷的学校周边大马路，顿然如蚁穴，车如龟爬，人若蚁拥，那般执著，那般虔诚，犹如朝圣……不敢高声语，恐惊考场人。静静地坐在车内，半梦半醒，若有所思。想着场内带着镣铐舞蹈的希望与栋梁们，怅然若失，心生悲戚。在体制面前，我等何等不堪，改革开放30多年，成果共享，试看这些带着枷锁的舞者们，享受成果，与谁共享。 谁是幕后推手，家长？孩子？自尊？虚荣？都是，但好像又都不是，是制度的缺失？体制的悲哀？我不知道。 场内三个小时的浴血奋战，场外三个小时的默默祝福。 26号，周日，成外，情景再现…… 在希望与失望、得到与失去、狂欢与悲鸣的交织中等待，实力？运气？或者付出与收获成正比？成绩破晓，还好：嘉祥、成外皆列榜上，成外居然特等！激动之情无法言表，因为每年减免近三万的学费？有吸引力，但不完全是。特等奖，可以进实验班，可以进最好的实验班，有老师无时无刻的盯着，有同学无时无刻的比着，有父母无时无刻的盼着，自己到底铺就了一条孩子成功的康庄大道，还是扼杀创造与欢乐的坟场？ 在朋友、亲人的交口称赞中，我五味翻陈，悲凉之极： 我们已经走得很远，都已经忘记了当初为什么而出发。我只深知：身入棋局，人如棋子。 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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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7 10:4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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